序章
蔡笙拖着行李箱走在马路边,现在已是深夜。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名为内河的小城市,陌生的环境和凌冽的寒风包裹着他。
按照原计划,自己现在应该躺在有地暖的家里,悠闲地看番,迎接明天全新的生活。
但现在,他距离原计划还有一些距离——蔡笙被自己的室友放了鸽子,手机没电又没现金的他只能选择徒步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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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到人行横道了,蔡笙抬起头有些惆怅地看着面前还有几秒寿命就消失殆尽的人行道绿灯叹了口气。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这一路上蔡笙就没见过几个绿灯。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路上还是有些行人,听着尖利的吵闹声传过来,蔡笙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一个牵着小男孩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女人大概三十左右,看起来温文尔雅,带着眼镜,极有气质。
手里牵着的小男孩大概六七岁大,正不断哭闹着,吵得人心烦意乱。
听着妈妈哄孩子的语气,似乎是小孩要抢别人东西,被妈妈制止了,所以小孩才不断哭闹。
虽然他妈妈似乎已经极力的安慰了,但小男孩的声音反而更大,开始用拳头锤打他的母亲。
“熊孩子。”蔡笙叹了口气。
不过这不关蔡笙的事,他只能看好前面的路灯,希望时间走快点,这样就能少些折磨。
“啪。”
耳边传来清脆的声响,接着是母亲有些愤怒的叱责。
“终于动手了!打得好!熊孩子就该教育!”蔡笙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个年轻的母亲鼓掌,但紧接着,小男孩口中就爆发了更尖利的哭声。
“呜哇啊啊啊啊!”
蔡笙扭过头看,却发现闹脾气的小男孩挣脱了母亲的手,向自己这边跑来。
“喂!你往我这边跑什么!”蔡笙心里想着,还以为自己被不明AOE殃及池鱼了。可那小孩根本没看他,也没看路,只是回头看着自己的妈妈嚎啕大哭,嗖一下从他身边跑过。
“完了。”蔡笙意识到,自己面前是人行道,而现在是红灯。
“啊!!!”遇到了突发事件还没反应过来的年轻母亲也发出了尖叫。
果然,小男孩一路冲到人行路口也没有停顿,继续向前俯冲着。而路口的左手边,一辆全险半挂正呼啸着向前驶去。
没有时间给蔡笙思考,他下意识向前冲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小男孩背后,用力将他拉了回来。
而蔡笙自己则因为惯性依旧向前冲去。
在这一刻,蔡笙终于有时间思考了。
“我果然没办法喜欢小朋友”蔡笙这样想到。
“吱——嘭!”
令人牙酸的刹车声响起,刚刚还站着蔡笙的地方,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行李箱。
蔡笙现在正靠在全险半挂的旁边,他的脖子正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几乎能看到自己的后背,似乎是刚刚半挂的车头从他面前擦了过去,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咕噜,咕噜。”
蔡笙的眼睛却还在动,随着眼睛活动,他的身体发出了咔嚓,咔嚓的脆响。
蔡笙的头缓缓转了回来,似乎恢复了行动能力,脖子一点点回归到正常的体态。
刚刚愣住的母亲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冲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孩子,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孩子身上的她完全没注意蔡笙。
而小朋友则完整的目睹了蔡笙被车创到畸形又一点点恢复的过程,惊讶的长大了嘴。
蔡笙扭过头,翻着白眼,吐出舌头,冲熊孩子笑了一下,他相信自己现在的‘和善’笑容一定非常有冲击力。
果不其然,熊孩子看到蔡笙冲他笑一下就被吓到了,扭过头直往妈妈怀里钻。
由于刚刚冲的太快,蔡笙的双腿也没能幸免,被半挂狠狠的压过,已经不成样子,被污血染的裤子破破烂烂,透过破洞甚至能看到一些肌肉组织。
可他却面无表情,低下头,仿佛折断的双腿不是自己的。
他只是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下一秒,诡异的事发生了,蔡笙血肉模糊的腿部白色迅速骨骼增殖链接在一起,骨骼表面的血肉迅速抽动着,扭曲,聚集,沸腾。转瞬之间变又成为了双腿的形状。
白嫩光洁的皮肤浮现在身体表面,在血红色的裤子破洞中格外显眼。
这是蔡笙的能力。
他有着远超常人,只能在某些传说中的种族或者玄幻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恢复能力。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蔡笙已经可以算是不死之身。
蔡笙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半挂司机也已经从车上下来了,虽然是大冬天,但明显看到半挂司机已经流汗了,头上都不住的冒着白烟。
他看到蔡笙竟然自己站起来了,也十分惊讶:“没事吧小伙子?我这就给你打120。”
蔡笙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腹诽道:“他妈的!被全险半挂撞一下谁能没事?问的什么β问题!哦,还真有人没事,我就没事,他妈的!“
但面上的蔡笙还是和善的回应道:“没事,大叔,就擦了点皮,不用叫120。”
“真没事啊?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大叔擦了擦汗,又继续追问道。
“真没事,我好着呢,你看。”说着,蔡笙还在原地跳了跳。
这个时候,已经照看完孩子的年轻母亲抱着孩子走了过来,看到蔡笙还活蹦乱跳的才舒了口气。
“谢谢您救了我们家灿灿。”
说着年轻妈妈冲蔡笙鞠了一躬,她话语中带着关切,诚恳的说道:“我在医院有些熟人,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做些检查也放心些。”
“是啊,小伙子。”半挂司机也说道。
蔡笙对这个年轻妈妈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她打儿子时候非常干脆,长得也很好看。
“不用,不用。没多大的事。”确实没事,蔡笙还是很清楚自己当前的身体状态的。
“那我加下您的短信号。”年轻妈妈掏出了手机。
蔡笙无奈的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还好,屏幕竟然没撞坏,这就是华子的实力!
然后他按了按息屏键,示意给对面的年轻妈妈看:“没电了,抱歉……”
年轻妈妈有些焦急,她握住蔡笙的手:“总要给我一个能联系到您的渠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您一下,不然实在过意不去……也太失礼了。”
“啊,不用的……”蔡笙抽回了手,抬头看向对面的红路灯,此刻红绿灯已经由红转绿,他托起自己的行李箱,又走回年轻母亲跟前轻声问道:“这孩子是叫灿灿吗?”
“对,叫灿灿。”
“灿灿。”蔡笙挤出了一个笑容,对着妈妈怀中的小男孩叫道。
小男孩听到蔡笙叫他,身体竟然开始发抖了,他妈妈不断地用身体顶他,想让他转过身体看着蔡笙:“灿灿,叔叔在和你说话!”
听到妈妈这样说,灿灿反而把头埋得更深了。
“没关系的,他不看我也没关系。”蔡笙温和的笑着,和妈妈说道。
然后又一字一顿地对灿灿说:“灿灿,以后要听~妈~妈~的~话~哦~”
灿灿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般。
“听到了吗?灿灿?听到了点点头哦~”
在怀中的灿灿用力的点了点头。妈妈叹了口气对蔡笙说道:“这孩子现在太没有礼貌了,您别见怪。”
“不,没关系。”蔡笙笑了笑。
他知道今晚自己绝对在这个熊孩子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嗯,大概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孩子都不会熊了。
“我就先走了,有缘再见。”蔡笙拖着箱子,走到斑马线上。
“您叫什么名字?”年轻妈妈在身后问道。
蔡笙挥了挥手,只留下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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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笙缩起脖子,尽量减少暴露在外的皮肤面积,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中的导航向前走着。
“好冷啊,我测。”
天上的雪花掉掉进脖子里,激的他打了个冷战。
拖拽行李箱的手也缩回了衣袖中,只有吱呀吱呀的踩雪声和行李箱滚轮接触地面发出的咕噜声音。
一想到明天还要去新学校上课,蔡笙就不仅悲从中来。
不过还好,导航显示,还有两百米就到达目的地了——这是他在内河市的家。
由于快到家了,他心情又由悲转喜。
情绪到了,歌也就唱起来了。
“去联合国学英文哥们 LETS GO”
“理塘实践哥们 LETS抽”
“嗯?”
歌声被打断了。
蔡笙的视线正前方,街道的拐角处,出现了不得了的景象。
昏黄路灯下,灰色的水泥地面正覆盖着白色的雪和红色的血,浸染在一处。
一位少女正躬身爬伏在红白之中,察觉到有人接近,她抬起头,眯着眼睛扭头看向蔡笙。
她笑了,是红色的齿。
“要一起吗?”
“诶?”
蔡笙愣住了。
雪飞了起来。
少女挺起身体,笑着向蔡笙示意地上还在扑腾的活物,是一只落了满地羽毛的鸡。
被鲜血染色的牙齿宣告了杀鸡凶手的身份,原本令人恐惧的画面因为少女的关系,蔡笙竟觉得有些可口,他吞了口口水。
蔡笙第一次发觉原来鸡的脖子这么长,一定是因为脖子足够长,所以才能流出这么多血。
“不吃吗?”
少女似有些失望,语气低落了些,站起身来不顾还在地面上扑腾的鸡,摇晃着走向蔡笙。
“那就去死吧。”
少女这样冷酷的宣誓到。
一道黑影闪过,蔡笙失去了意识。